你叹息,歌声也叹息。你说话,我听到小夜曲。

【承花】戏言【完结】

1. 依然杜王町生存院。时间顺序上算是上一篇的后续,不看上一篇也不影响看这篇。

2. 以后会慢慢更新承28花17系列。


踏出游戏店时,天色的变化让仗助“唔~哇”地叫出了声。出门时还挂着几朵白云的天空,才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装满了水的灰色袋子,沉甸甸地悬在杜王町居民的头顶。远处的闪电仿佛蓄水袋的裂口,预示着随时都会浇得人满头满脸的磅礴雨水。仗助捂紧还未拆封的游戏,钻进被天气惊扰、脚步凌乱的行人里。

仗助发现花京院是在杜王站附近。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他静止的身影和突出的身高格外醒目。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互相介绍也是草草了事,却不妨碍仗助记住花京院醒目的红色刘海。花京院穿着初次见面的那身制服,两手空空,脚边也不见行李。他站在车站附近的柱子旁,身姿挺拔,却双眼微闭,也或许是在对着脚下的地砖发呆。时不时,像从瞌睡中惊醒,花京院抬头扫视四周寻找什么,落空后,又放低视线,樱桃状的耳坠晃动,深红的刘海垂下,挡住了半张脸,似乎又回到睡梦中。

以仗助对花京院极为有限的了解,他肯定是在等承太郎先生。仗助挥着手朝花京院走去。

“哦——!花京院……前辈!”

视线在游动的人群之间晃动,滑过仗助,又扫了回来。花京院绽开礼貌的浅笑。仗助留意到,就在花京院看清自己的那几秒里,笑容的分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心急舀了过量的糖,在倒入杯子前又不动声色地抖落到一边。

Great,这个人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仗助正后悔搭话是不是太过唐突,花京院的反应更是火上浇油。绿色的触手从花京院的脚底飞出,贴着地面冲到仗助跟前。白色的骨节上附着果冻似的不明物体,诡异的构造预示着来者不善。逃跑或迎击的念头交叉在脑海中碰撞,仗助被触手如虹的气势逼退了半步,手里的游戏在慌乱中跌落。就算是为了新买的游戏也不能逃走。仗助一咬牙,疯狂钻石绷紧拳头,结实的手臂在胸前交叉,挡住可能来袭的攻击。

触手汇成一双水光游曵的手,捡起仗助掉落的游戏。被碰触的部分感受到凉丝丝的触感,如同探入隐秘洞穴深处幽静的水渠,远处亮起一道闪电,让仗助打了个激灵。

如来时一样突然,那双手消失了,热度回到仗助的指尖,手心里是他心心念念的游戏光盘。花京院紧跟在替身后面走上前,笑着打招呼。没有亿泰、康一那样随意,也不像承太郎先生、露伴那样冷淡,犹如一杯恰到好处的热茶。

“好久不见,仗助君。”

“好久不见,花京院前辈。下午好!”仗助回话,虽然是不良少年,却礼仪周正。“刚才那个……是你的替身吗?”

“对,他叫绿色法皇。”

介绍朋友一样的口气。

“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刚才要攻击我。”

“抱歉。我的视力不太好,有时需要绿色法皇帮我认路。”花京院指指眼睛,两条垂直的疤痕在他眨眼时若隐若现,如同一幕视觉暂留的幻灯片。“我平时很少遇到替身使者,不是故意想要吓你。”

仗助认识的替身使者中,对替身的认识都是将其作为一项“能力”看待。在不需要运用能力的场合,如同舞动手足一样频繁使用替身的人,整个杜王町大概只有花京院一人。

也许这就是天生的替身使者和后天的替身使者的差别?

“这个镇上有很多替身使者,随便使用替身马上就会被发现,当心点比较好哦。”

“真的?也许我和杜王町很合得来。”

因为替身使者多而感到兴奋的人,仗助还是第一次遇到。

闪电之后是隆隆的雷声,仗助快速切入正题,问:“前辈,你是在等承太郎先生吗?”

花京院点头。

“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冒昧……你们约的是几点?”

“三点。”

现在都快四点了。仗助暗暗叹气。

“今天是周五哦,承太郎先生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和SPW财团的人见面。啊,不知道你听没听承太郎先生提过,那个财团和承太郎先生的关系有点复杂……我是想说,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来,应该是有事耽误了吧。前辈你还是别等他比较好。”

“他没说过今天要见财团……”仿佛没有听到仗助的劝告,花京院意外顽固,“不过都等到现在了,也许他很快就会来了。”

“哎?”

“仗助君,你早点回家比较好,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是我的台词吧!

明明是好心,对方却不愿领情。如果就这样离开,那种好像是自己在挑拨离间的余味让仗助浑身不是滋味。

“我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不过前辈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避雨。我会给承太郎先生打电话,让他来我家接你。”

仗助提出一个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完美提案。

“谢谢,不过那就太麻烦你了。”花京院还是顾虑重重,“再说,让承太郎到你家也不太好。”

“我老妈不在家,不要紧啦。”仗助像抢答一样反驳道,心里却顿了一顿。这个人知道乔斯达先生和老妈的关系,看刚才的反应,他对SPW财团应该也很熟悉,但又好像并不知道承太郎先生和财团具体在做什么。

完全搞不懂这个人和承太郎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本人也是谜团重重,看上去好像还是学生,但又表现出远远超出外表的老道。

雷声又响起来,催促两个人快点决定。

“那就打扰你了。”花京院终于点头。

 

“前辈,要玩游戏吗?”仗助回到客厅,把刚才承太郎在电话里的话复述了一遍,“承太郎先生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

“是什么游戏?”花京院像个普通高中生一样两眼放光,兴味盎然地看着仗助拆开新买的格斗游戏。关于承太郎迟到的事,他既不抱怨,也没有疑问,表现得全然漠不关心。奇怪的是,承太郎接到仗助的电话时,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歉意的意思。承太郎先生是习惯迟到的人吗?仗助记忆所及,几乎每次见面都是承太郎先生早早地杵在约定的地点,好像他生来就在那里。不过,相识至今,为了与替身使者无关的私事见面的时候连一次都没有。难道说承太郎先生是那种工作严谨,但私生活比较马虎的人?不,怎么看都不像。仗助看向认真阅读游戏简介的花京院。还是说,承太郎先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是这样呢?

“这个游戏好像可以两人对战。”花京院突然转向仗助,把他吓了一跳。

“一起玩才有意思。花京院前辈玩过这个系列的游戏吗?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仗助连好电视,打开屏幕,递给花京院一个手柄,“亿泰那家伙平时都不怎么玩,康一要约会,也越来越少玩了。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打。”

“康一君的约会对象是头发的替身使者,对吧?”

“你很清楚嘛。是承太郎先生说的?”

“仗助君很喜欢玩游戏吗?”花京院反问。

“空闲时间基本都在玩就是了。”仗助说,“承太郎先生没跟你提过吗?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说的事啦……”

“没有的事。”花京院盯着屏幕,快速按动手柄,选中了一个攻击力普通,但防御力比较强的对战角色。仗助也很快选好了他用得最顺手的角色,和他本人类似,攻击又猛又快,刚好弥补准头较差的不足。

和仗助预计的一样,第一局一下子就分出了胜负,但获胜的不是经常玩这个系列的仗助,而是花京院。开始的几击,仗助还给花京院一一讲解每一个招数的操作,但很快就自顾不暇了。接二连三的连续技和特殊技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大招的呼声和仗助的“咦咦咦”此起彼伏,等到仗助回过神,再起不能的大字已经蹦了出来。

“再来一局。”花京院的刘海也和语气一样雀跃。

“等、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玩熟了这款游戏?”得到花京院否定的答复,仗助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一边反省自己的轻敌,一边重新振作精神。

接下来仗助全神贯注的几局有输有赢。不论胜负,花京院的表情少有变化,只在苦战得来的胜利出现时才会放松一些紧皱的眉头,注意力之集中让仗助自愧不如。差不多把每个角色都玩过一遍之后,花京院滑动指针,选择了之前用得最顺的角色。这一局绝对会是一场恶仗。仗助看向花京院,突然发现一条绿色的手臂从花京院肩膀上伸了出来,五指张开,按在手柄上。

“替身!你在用替身!”仗助叫道,快速回忆刚才有没有看到这条绿色手臂。到目前为止,他一直不知道花京院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么。也许他和音石明一样,可以进入电器和电视画面里,所以才会强得那么不合常理?

“不是在用,是正要用。”花京院说着,十根手指在手柄上飞快地游走,只看到一片绿光来回闪动。仗助抓起手柄回击,却远远不敌花京院的速度。只几秒工夫,仗助的血条就走到了尽头。

“刚才那招是什么?!”仗助跳到花京院跟前。

“只要有替身,谁都能做到。”放下手柄,花京院终于恢复了笑容,看在仗助眼里,这不是礼貌的微笑,而是强者自信的笑容。起初,仗助觉得花京院细腻克制的情感表达方式很像康一,并肩坐下后,偶然察觉他和亿泰身高相差无几,不由感到几分亲切。游戏对战时,快速的学习能力和压倒性的强大……简直就是承太郎本人。

在花京院的指导下,仗助试着让疯狂钻石一起按动手柄,但不知该说是替身太听话还是太不听话,按下的位置总是和本体重叠。区分本体两只手的动作已经够费神的了,突然再增加一只“手”,渐渐变得分不清哪根手指属于自己。根本不像花京院说得那么轻松。

“好累,我的手指都僵硬了!双重酸痛!”仗助扔开手柄。

“疯狂钻石的精密度和速度都比绿色法皇优秀,仗助以后一定会很强。”

“这么说,白金之星也会刚才那招吗?”

“承太郎不怎么玩游戏。”

明明是直呼其名的关系,生活上却找不到共同点。是朋友的话,总有一两个相同的爱好,或者可以分享的兴趣吧?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识,又是怎么来往至今的?

“花京院前辈……”距离感一消失,好奇心也失去了藩篱,仗助不禁脱口而出,“你和承太郎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和承太郎……我们看起来很奇怪吗?”

“没有啦,就是有点好奇。”仗助挠挠下巴。

花京院低下视线,垂直穿透双眼的伤疤连成直线。仗助想着是不是换个话题比较好,花京院却先开了口。

“说是‘伙伴’也可以,不过仗助大概不能接受这么敷衍的答案吧。非要说的话,是没办法用两个字概括的关系。”

仗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打个比方,仗助君刚才说过,你喜欢和别人一起打游戏,对吧?”

“嗯。”

“我和仗助君不同,我是一个人默默通关的类型,但在我闯关时,我想要有个人陪着我,一直看着我赢下去。”花京院停下来,等待仗助消化自己的话,“对我来说,承太郎就是那个看着我的人。”

“只要看着就好?”

“能看着就够了。”花京院说,“他有他该玩的游戏。”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对于和朋友形影不离的仗助来说,花京院的选择寂寥又消极。

“再玩一局吧,前辈。”仗助试着活跃气氛,“我想试试你刚才教我的那招。”

“好。”花京院笑着拿起手柄,目光突然钉死在仗助身后。承太郎不知何时进了客厅,珍爱的帽子和大衣上挂着水滴。

“承太郎先生!”仗助站起来,转向花京院。花京院用手背擦拭脸颊沾上的水汽,垂下的刘海不知何时也濡湿了,衣领和胸前的布料留下了深色的水印。

咦?是什么时候?时间……停止过?

“我来之前,你们一直在玩这个?玩了多久?”承太郎开口了。

“哎?咦,你说游戏吗?大概……一个小时?”

仗助话音未落,白金之星和绿色法皇同时出现。一个把花京院扛在肩膀上,另一个则把承太郎团团缠成一个纺锤。

“我明明告诉过你,每天的游戏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虽然手脚都被替身束缚,承太郎依然气势不减。被吼的明明不是自己,仗助却不禁一阵冷战。

“我这周都没碰过游戏,今天只是把前几天攒的份额用掉。”花京院晃着腿要跳下来,却被抱得更紧。白金之星捂住花京院的眼睛,绿色的触手纷纷回到本体身边,拉扯白金之星的手,反被精密度和速度都是A的替身三下两下捏成一束。

“仗助,谢谢你照顾他。”承太郎说着,和扛着花京院的白金之星一起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仗助一个人对着不知道被谁在什么时候关掉的电视屏幕面面相觑。虽然好像听到了很重要的谈话,但迷雾反而越来越浓。承太郎先生和花京院前辈,说是同僚或者同学,但更亲密,说是朋友,但又像监护人。确实是没法用“伙伴”简单概括的关系。看承太郎先生那么坚决反对他打游戏,花京院前辈所说的“希望承太郎能看着我玩”,难道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连串的问号如同脑浆思考至沸腾时冒出的气泡,吵得脑门犯疼。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明白,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仗助打开电视,重新连接游戏,四只手各就各位。

下次再向花京院前辈请教同时使用替身的技巧吧,不过,得趁承太郎先生不在的时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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